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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他每天對著鏡子瘋狂表演,只為證明自己還活著】—— 等等,他是不是就是你?
▋ 序幕:玻璃屋裡的默劇演員
有一個默劇演員,住在一間用單向玻璃打造的屋子裡。
外面的人看得見他。
他卻只能從牆上,看見鏡中反射的自己。
他每天都在表演。
他並非熱愛舞台,而是因為害怕安靜。一旦停下來,他就不知道自己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。
他的生活有一個固定節奏。站好位置,深呼吸,擺出表情。汗水從緊繃的額頭滑下來,嘴角勉強拉出一個慘白的微笑,眼睛死死盯著鏡中的自己。
還有牆上那個東西,
一個小小的計數器。
只要數字跳動一下,他的心臟就跟著重重跳一次。那是一種很原始的感覺,很像有人在外面輕輕拍手,告訴他:我看見你了。
那一刻,他會短暫地覺得,自己還活著。
可一旦數字停下來,房間就會變得很冷。那種冷不是溫度,是從
腳底一路竄上脊椎的寒意。他會開始懷疑,自己是不是已經隱形,變成一個沒有重量、沒有影子的存在。
他被困住了。
停下來,就等於自願消失,像一個還住在自己家裡的幽靈。
繼續演下去,日復一日對著鏡子裡那個為了掌聲而扭曲的
自己獻技,終有一天,他會連自己是誰都認不出來。
一條路,是社會性的死亡。
另一條路,是靈魂的慢性崩解。
別急著同情他。
你現在感覺到的那一點點不舒服,可能不是憐憫,而是某種熟悉感。
因為他的玻璃屋,用的材質,跟你手裡那塊螢幕,一模一樣。
▋ 我們每天都在做的事,其實比默劇更安靜
那個演員的困境之所以讓人背脊發涼,是因為我們每天都在
經歷一場規模更大的表演,只是沒有人幫我們命名。
那個螢幕右上角的小紅點,就是你的計數器。
深夜裡突然跳出的提示聲,就是你的掌聲。
而你那根在玻璃上無意識滑動的拇指,跳的正是他的舞步。
不為了娛樂,是為了確認。
確認外面還有人,
確認世界沒有把你刪掉,
確認你此刻的存在,有被誰接住。
我們說自己只是在滑手機,但說實話,我們真的只是在看嗎?
還是其實在等待一個訊號,一個能證我沒有被遺忘的證據。
▋ 那些讓人停不下來的東西,其實都長得很像
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?
很多時候,你並不是想看什麼內容。你只是不想錯過。
那個還沒點開的通知;
那個只看了一半的動態;
那個紅點還在,但你還沒按掉的角落。
心裡會有一種很輕微、卻很難忽略的不完整感。好像哪裡
少了一塊,你得把它補上,才睡得著。
我們會一個一個把它們點掉,是因為放著不動,心裡會癢。
這其實是一種很古老的本能。
我們不擅長面對未完成的東西。於是就算明知道下一個畫面
未必更好,手指還是會往下滑。
久了,這個動作就變成一種儀式。
妳是在反覆確認:我還在線上。
▋ 原來我們在膜拜的,從來不是內容
慢慢地,事情開始變質。
那些數字,原本只是數字。
後來,卻變成一種評價。
被看見,代表有價值。
沒人回應,代表你講的話不重要。
這個轉變發生得很安靜,幾乎沒有人察覺。但它一旦成立,
就會一路影響我們怎麼看自己。
於是,我們開始在心裡做一個很危險的交換。
把零碎的注意力,換成存在感。
把短暫的回應,當成被需要的證明。
這時候,流量就不只是數據了。它變成一種象徵,
一種被承認、被記得、被接納的符號。
▋ 當你越想證明自己沒上癮,就越離不開它
最殘酷的地方在這裡。
我們其實隱約知道,自己好像有點太在意了。
只要一想到停下來,就會更慌。
因為停下來,意味著沒有人會再主動證明你存在。
於是你會告訴自己,我只是看看而已。
你會安慰自己,我沒有那麼嚴重。
你甚至會試著證明,我隨時都能停。
可偏偏,這些證明本身,又成了下一次滑動的理由。
你為了不想被遺忘,開始更用力地出現。
最後,卻是那些數字,反過來定義了那個害怕被遺忘的你。
▋ 這是一個沒有出口的循環
如果要用一句話形容現在的狀態,大概就是這樣。
你以為自己在使用手機。
實際上,手機正在使用你。
你以為自己是那隻手。
回頭一看,才發現自己更像那條被滑動的訊息。
在這個循環裡,想戒掉的人,和離不開的人,站在同一個位置上。因為他們都還在用同一套邏輯,證明自己清醒。
而這個世界最擅長的,就是把你的恐懼,變成它運轉的燃料。
▋ 結語:你不是在旁邊看戲
從那個住在玻璃屋裡的默劇演員,到每天被提示聲牽著走的我們。
我們以為自己只是觀眾。
但其實,我們早就站在舞台上了。
你不只是看內容的人。
你本身,就是內容的一部分。
你的注意力,你的情緒,你一次次確認存在的衝動,全都被收進
這個系統裡,反覆使用。
你就是流量。
流量,就是你的血肉。
而這件事最可怕的地方,不是它存在。
是它存在得太自然了。















